9月17日,上级主管部门召开企业约谈会,要求其在10月20日前完成其他问题整改任务,逾期不能完成整改任务,责令其停产治理,同时启动问责机制,对主要负责人进行问责,对本次事件直接责任人进行责任追究,触犯刑律的要移送司法机关追究刑事责任。
《中国冶金报》记者在随后的进一步采访中发现,在部分钢铁及焦化行业,此案并非个例。我国环保部污染排放总量控制司司长刘炳江日前在某钢铁论坛上称,最近环保部到四川进行调研,看到当地钢铁企业污染排放触目惊心,浓烟蔽日、气味刺鼻。很多钢厂的脱硫等环保设备“开两天停三天”,在线监测数据失真,甚至篡改相关数据。“一些钢企总说已经达标排放,实际上根本没有。连日的雾霾,PM2.5值居高不下,解决大气污染问题已经非常迫切。”
那么,西北地区钢铁企业在环保装备方面面临的主要问题是什么?该如何解决?
问题:环保观念淡薄考核体系不健全
中国重型机械研究院股份公司冶金环保装备部门负责人向《中国冶金报》记者介绍:“近年来,我们的市场主要还是京津唐地区和沿海城市,西北地区钢铁企业的业务很少。”
近年来,西北地区重点钢铁企业在烧结、炼铁、炼钢等工序的节能降耗方面有了长足进步,但所面临的资源、能源与环境问题也日益严峻,部分钢铁企业与国内先进水平相比还有一定差距,如二次能源回收利用效率不高,企业能源管理体系建设尚待完善,钢铁企业能源利用质量、效率与全流程系统能效的改善问题尚没有得到充分重视,冶金尘泥、固体废弃物高效利用有待进一步改善,冶金绿色低碳工艺技术开发还处于起步阶段,烟气中硫氧化物、氮氧化物、二口恶英、焦化废水处理和二氧化碳减排等任务艰巨。此外,西北地区的大多数钢铁企业底子薄、基础弱,在近年来的迅速扩张发展中,环保设施的投资和运行成本成为钢铁企业不小的负担。在这种情况下,便出现了低质、低价、偷工减料的设施。随着国家对钢铁行业减排核查力度的加大,这些设施将面临被改造或重建的命运。
在西北地区,部分钢铁企业“只有在听到检查时才开动环保设备”,而忽视环保设施的日常运行维护,也缺乏相关经验和技术人员,使得环保设备难以发挥正常的减排能力,也折射出环保观念缺失的问题。
此外,由于钢铁环保装备项目的审批、监管、考核体系不健全,导致合法企业和不合法企业之间缺乏公平竞争的平台。我国的钢铁项目审批制度十分严格,但在西北地区,部分钢铁和炼焦企业的环保设备采购和技术招标过程仍缺乏有效的监管。除了仍有“长官意志”之外,还有相当一部分企业为了尽快收回投资、产生效益,故意选择规模较小、陈旧落后的环保装备,而且这些设施“能不上就不上,能不运行就不运行”,以最大限度减少环保成本。这样一来,不仅挤压了正规冶金装备企业的生存和发展空间,还造成了巨大的浪费。同时,我国的环保法律法规和考核制度还不够完善,企业环境违法成本过低。在这种情况下,钢铁企业是正儿八经地上设备?还是想应付环保部门检查?根据企业的不同需求“定位”,就有不同等级的环保装备“服务商”。
解决:加大执法力度转变经济发展方式
有关专家认为,解决钢铁行业环保问题,不应该是单纯的关停和限产,而应该考核环保设施的实际利用率和可开动率。专家建议,应该依据能耗、物耗和清洁生产标准(如气体排放和水排放标准),从能源消耗和环境保护两个方面来对钢铁环保装备进行评判。
专家建议,解决西北钢铁企业环保问题,可以借鉴沿海城市经验,加大环保监测执法力度。污染物排放与企业装备水平高度相关,落后装备的污染物排放更为严重。“对于相对落后的产能,钢铁企业往往有能运行则运行的想法,不愿意再投资对其进行环保治理设施改造,导致这些相对落后产能在现阶段的污染较为严重,造成恶性循环。”陕西一位经常关注环保监测情况的钢铁业内专家表示。他说,当前西北地区环保部门的监管重点是企业是否安装了环保装备和监控设备,甚至细化到某种品牌或型号上;日常监控主要依靠不定期检查设备运行情况,对环保效果重视程度远远不够。而广东的做法值得借鉴,即对排污大户的考核细致入微,如过去对烟尘的考核只记录抽烟机运行情况,现在添加了“脱硫剂等的料位、液位使用情况”等检测手段,这就避免了个别企业“阳奉阴违”,让抽烟风机空转运行。
在节能降耗方面,西北钢铁企业其实大有可为。国家统计局根据经济普查数据研究发现,如果计算能源效率绝对趋同的节能潜力,西北地区以陕西为参照目标,甘肃的节能潜力为35%,青海为43%,宁夏为73%,新疆为19%。如果这一数据扩大到全国,以全国能源消费效率最高的福建为参照,陕西的节能潜力为62%,新疆为69%,甘肃为75%,青海为78%,宁夏为90%。
有专家提出,西北地区要真正落实好节能降耗,必须要加大抑制产能过剩行业发展的力度。电力、铝冶炼和煤炭、炼焦是西北地区的重点工业,并且基本都是高耗能行业。国家统计局调查显示,在电力、冶炼、煤炭和炼焦行业中,没有压缩改扩建项目的大中型企业所占比重较高,分别为64.8%、61.5%、55.2%和50%。
但是,要想彻底解决西北钢铁企业环保问题,更重要的是要从转变经济发展方式入手,切实降低能源消耗水平。最近几年,西北地区能源消耗水平居高不下最根本的原因是,经济的高增长在很大程度上是靠高投资支撑的。高投资无疑需要某些高耗能行业,如钢铁、水泥、电力、化工原料等行业,否则将无法平衡社会供需,也无法实现经济高增长的目标。因此,降低能源消耗最重要的途径就是要切实转变目前这种经济发展方式,调整产业结构,从而达到降低能源消耗的目的。
“这里既有漫漫黄色颗粒状沙土,还有看不见的有毒烟尘,所以西北钢铁环保责任重大,道路更远。”陕西钢铁环保人士向记者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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