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钢铁供给侧改革:去产能、需求侧配合和企业微观层面调整

作者:24发布时间:2025-01-03

  在过去的十年中,钢铁行业经历了一场深刻的变革。2011年至2015年,行业景气度急剧下滑,主要原因是房地产投资增速放缓以及钢铁产能的无序释放。地方政府的保护主义和GDP考核指标使得去产能的政策未能有效落实,供需关系恶化,行业亏损逐渐显现。高负债率和自2011年起盈利的快速回落,使得现金流紧张,行业面临严峻挑战,供给侧改革迫在眉睫。

        供给侧改革的核心在于实施多层次、多手段的系统性措施,重点包括去产能、需求侧配合和企业微观层面的调整,旨在迅速防范行业风险,确保行业稳定。2016年,国务院提出在五年内压减粗钢名义产能1亿至1.5亿吨。通过工信部的产能核查,优先去除超出备案的产能,2016至2018年间累计压减了1.45亿吨。

        打击“地条钢”是供给侧改革的重要举措之一。2017年上半年,成功打击了1.4亿吨地条钢,显著减少了市场流通量,优化了行业基本面。同时,产能置换政策通过减量置换比例的调整,进一步实现了产能的实质性压减,助力供给侧改革目标的达成。

        在需求侧,2016年汽车购置税的减免以及2017-2018年棚改货币化政策的实施,刺激了地产投资增速,推动了钢铁需求的增长,形成了供需双优化的局面。尽管钢铁股在2016年初政策发布后经历了波动,但随着2016年三季度基本面数据的逐步兑现,钢价上涨带动了钢铁股的全面上行。

        改革并未就此结束,近年来通过粗钢平控等手段持续推进。未来,行业可能通过超低排放改造和能效标准等措施进一步深化改革。随着外部性影响的减弱,行业负债率未恶化至2015年水平,银行对行业的放贷也变得更加谨慎,供给侧改革的强度将根据实际情况进行调整。

        钢铁行业的供给特征愈发明显,这与2016至2018年间实施的立体化改革措施密切相关。回顾供给侧改革的背景,2011至2015年间,钢铁行业经历了显著的低迷期,主要原因在于需求侧的变化,尤其是房地产投资增速的持续下滑,2015年甚至出现了负增长。同时,钢铁产能的无序释放使得行业面临严峻挑战。尽管政府提出了去产能的政策,但实际执行受到地方保护主义和GDP考核的制约,导致供需关系在这五年间急剧恶化,2014和2015年间,行业亏损逐渐显现。

        为何仅因短暂的亏损就需进行改革?这源于钢铁行业多年来的资本开支扩张,导致企业负债率高企。自2011年盈利见顶后,行业迅速回落,现金流紧张,稍有亏损便会引发财务危机,迫使行业不得不采取供给侧改革。

        更为重要的是,钢铁和煤炭行业的外部性极强。钢铁年产值约在3至4万亿之间,煤炭也在万亿级别,而电解铝、水泥、玻璃等行业的产值则相对较低。因此,一旦钢铁和煤炭行业崩溃,将对地方GDP、税收和就业造成巨大冲击,甚至可能影响金融系统的稳定。

        在2016和2017年被认定为过剩行业之前,银行对钢铁和煤炭行业的借贷比例极高。如果这两个行业出现崩溃,金融系统将面临坏账风险和信用违约的威胁,社会稳定也将受到影响。实际上,已经有一些标志性的破产事件发生,如山西海鑫钢铁、天津渤海钢铁和辽宁东北特钢等大型企业相继出现债务危机。这些信用违约事件及其潜在后果,促使高层决策者启动了钢铁和煤炭的供给侧改革,拉开了行业转型的序幕。

        供给侧改革的浪潮自2016年起席卷钢铁行业,尽管其名为“供给侧改革”,但核心在于“改革”本身。这一过程不仅需要供给侧的多项措施,还需需求侧的配合与企业微观层面的协同,形成一个系统性的改革框架,以快速实现防范行业风险和推动行业发展的目标。

        供给侧改革的首要举措是去产能。2016年2月,国务院发布了关于钢铁行业化解过剩产能的意见,计划在五年内压减粗钢名义产能1亿到1.5亿吨。去产能的标准基于工信部对钢铁行业的摸查结果,所有钢企需上报产能数据,实际产能超出备案的部分将优先被淘汰。同时,淘汰高能耗、高污染的小型高炉和转炉也是重要标准。2016年至2018年,钢铁行业连续三年去产能,累计压减1.45亿吨,远超原定目标。

        另一个关键举措是打击“地条钢”。2017年初,全面开展打击行动,半年内淘汰了1.4亿吨地条钢产能,相当于合规粗钢产量的九分之一。这一举措显著收缩了供给,优化了行业基本面,涉及工信部、住建部、质检总局、环保部和公安部等多个部门的协同,显示出行动的严厉性。

        此外,产能置换作为去产能的补充措施,最初置换比例为1.25倍,后扩大至1.5倍。即卖家出售125万吨产能,买家只能投产100万吨,形成25万吨的产能劣势。2016至2018年间,产能置换交易活跃,主要因市场基本面良好,国企手中有闲置产能指标,民营资本则愿意高价购买。

        然而,随着时间推移,产能置换过程中也暴露出新投产能增产及地方监管不严等问题,这些亟需解决,以确保供给侧改革的成效。

        钢铁行业的供给侧改革正在经历深刻的变革,产能与产量的关系愈发复杂。与其他行业不同,钢铁行业的高炉产能可能达到100万吨,但通过后续的转炉和废钢补充,实际产量却可能飙升至120万吨甚至130万吨。这种现象使得钢铁产量的控制变得异常困难,尤其是在新设备投产的背景下。供给侧改革结束后,2018至2020年间,钢铁产量反而增长了7%至10%,这与新设备的引入密切相关。

        今年第三季度,工信部暂停了实施了八九年的产能置换政策,标志着一个纠偏的过程。未来,产能置换可能会以新的形式出现,这也是2016至2018年供给侧改革的第三个重要抓手。

        与此同时,兼并重组的鼓励也在持续推进。中钢协指出,兼并重组已进行十余年,其核心在于防范风险,而非单纯的去产能。改革的初衷是通过提升企业的内生盈利能力来应对风险。以宝钢收购武钢为例,尽管短期内可能对宝钢的业绩产生负面影响,但这种内部化处理加速了风险的化解。

        环保限产则是供给侧改革的第五个抓手。在2016至2018年间,环保限产措施在华北地区尤为显著,旨在保持行业的高景气度,延长企业盈利周期。通过行政手段限制开工率,尤其是在秋冬季的需求淡季,钢铁行业的景气度得以维持,尽管实施过程中伴随一些负面新闻,但其在维持行业稳定方面的作用不可小觑。

        供给侧改革的成功还需依赖需求侧的配合。2016年的汽车购置税减免和2017至2018年的棚改货币化政策是需求侧的重要举措,尤其是棚改货币化推动了中小城市的新一轮地产周期,带动了投资、销售和施工的全面增长。这一增长使得钢铁总需求每年增加五六千万吨,年增速达到7%至8%。供需双向优化推动了钢价和企业盈利的上行,许多企业在此期间迅速改善了经营状况。然而,部分企业因危机严重,未能及时享受到改革带来的红利。

        在钢铁行业的艰难时刻,企业们面临着生死存亡的抉择。没有像宝钢股份和中信特钢这样的巨头出手相救,许多企业只能选择自救。裁员和债转股成为了主要手段,前者通过降低人工和管理费用来减轻负担,后者则将银行的债权转化为股权,降低财务压力。这一策略在2017-2018年钢铁股牛市的背景下,帮助企业顺利减持股权,实现了资金的有效回流。

        通过裁员和债转股的组合,企业的费用得以降低,压力也得到了阶段性的缓解。供给侧改革的措施不仅仅局限于供给端的调整,还包括需求侧的刺激和企业自救的多重策略。结果显而易见,2016至2018年间,钢铁行业的净利润迅速攀升,资产负债率也大幅下降,企业的财务状况得到了显著改善。

        然而,改革之路并非一帆风顺。裁员问题的处理、补偿方案的制定,归根结底都与资金密切相关。为此,中央政府推出了约1000亿的专项奖补资金,支持供给侧改革,帮助地方政府解决裁员带来的矛盾。各地根据退出产能的任务、需安置的职工人数等因素获得财政补贴,表现优异的地方还可获得额外的奖励。

        尽管如此,部分地区仍面临挑战,尤其是东北的黑龙江、吉林等地,因就业机会稀缺,群众的抵触情绪较为明显,甚至出现了聚集性事件。这些问题与区域经济差异密切相关,东部地区的就业机会相对较多,员工在获得补偿后更容易再就业或创业,而东北地区则相对艰难。

        在股市表现上,钢铁行业的复苏同样经历了波折。2016年之前,市场对去产能和改革措施的信心不足,钢价在2015年触底后虽有短暂反弹,但随即又回落。直到2016年三季度,政策逐步落实,市场数据开始好转,钢价随之上涨,带动了钢铁股的整体回升。这一波上涨持续到2017年8月,整个板块迎来了普涨的局面,标的股的表现也随之提升。

        钢铁行业的改革之路正在经历深刻的变革。从2017年第四季度到2018年上半年,钢铁板块在高位震荡中逐渐分化,供给侧改革的成效开始显现。各大钢企的吨钢毛利差异逐渐浮出水面,成本控制和费用管理出色的企业,盈利弹性显著,吸引了更多投资者的青睐,而盈利能力较弱的企业则涨幅有限。

        在这一阶段,南方钢企和螺纹钢成为市场的焦点。南方钢企在成本和费用管控方面表现突出,而螺纹钢因棚改政策的推动,成为盈利弹性最大的品种。方大特钢、新钢、三钢闽光等南方企业因此在市场中脱颖而出,涨幅领先。

        然而,2018年10月,韩正副总理提出环保现场禁止“一刀切”,这一政策被市场解读为供给侧改革力度减弱的信号,导致板块收益持续下滑。与此同时,贸易战的影响也让经济承压,各地政府可能会依赖钢铁行业来维持GDP和税收,因此对行业的监管有所放松。

        尽管基本面单价跌幅不大,但由于淡水河谷矿难,铁矿石价格逆势上涨,支撑了钢价。2019年,尽管地产数据疲软,铁矿石价格却因供给端问题持续走高。

        供给侧改革并未停止,而是不断演进。2016至2018年间,改革的手段主要集中在去产能、打击地条钢和环保措施上。近年来,改革的重点转向粗钢产量的平控。2020年粗钢产量达到10.65亿吨,2021年减少至10.35亿吨,2022年继续下降,2023年预计持平,显示出改革的持续性。

        未来,改革手段可能会包括超低排放改造和能效标准的提升。到2025年,行业需完成80%以上的超低排放改造,但部分企业因资金不足可能无法达标,政府的态度将是关键。

        与2015年底和2016年初相比,当前钢铁行业面临的外部压力显著减轻。如今,行业整体负债率并未恶化至当时的水平,彼时全行业负债率超过80%,甚至高达90%以上,银行和金融机构面临巨大的坏账风险。那时,钢铁和煤炭行业的债务占比极高,而如今,因前几年这些行业被认定为过剩产业,银行对其放贷变得更加谨慎,导致债务规模大幅缩小,外部风险也随之降低。因此,供给侧改革是否会再次加大力度,仍需持续关注。

        上周五,中钢协的新闻再次提及产能退出机制和兼并重组,这一话题自2016年至2018年间便未曾停歇。中钢协作为行业协会,其效率尚未达到政策层面的效果,政策的出台往往依赖于国务院的多部门协作,而中钢协仅具备建议权。因此,未来是否会有新的措施,仍需静待观察。

        当前的重点在于需求侧的刺激,是否需要进行供给侧的匹配,行业层面可能存在优先级的划分。以往光伏行业的供给侧改革优先级更高,这一点值得注意。因此,若要配置钢铁股,需综合考虑多个因素。参与主题概念行情时,建议选择那些业绩相对优异、经历过压力测试的龙头企业。这些企业不仅具备兼并重组的潜力,还有稳健的业绩支撑,能够参与市场行情,如宝钢、华菱、首钢和新钢等。